残月高悬,白时倚在太子府偏院的围墙上,望着巡逻侍卫整齐划一的步伐
侍卫霖立在廊下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西周,却在瞥见白时所在方向时,眉头不自觉皱起
这个突然出现的人,让太子殿下的情绪愈发捉摸不定
“黑猫,调出太子府守卫换岗时刻表,精确到呼吸间隙”
白时压低声音,目光扫过墙头尖锐的琉璃瓦。黑猫九条尾巴在空中甩出数据流,像素化的猫脸在全息屏上快速滑动
“寅时三刻,东角门守卫会因交接出现七息空当,但问题来了,小桃会在卯时送早膳,发现你失踪必定惊动南昭”
白时着下巴,突然瞥见墙角堆积的竹篓, 那是府中每日运送厨余的器具
小桃抱着铜盆从回廊经过,看着白时站在墙边的身影,心中满是担忧
往日里,若有下人这般鬼鬼祟祟,殿下怕是早就一声令下拖出去杖责了,可这人却能安然无恙,甚至还引得殿下三番五次召见
“让小桃以为我还在房中” 白时解下外袍,将星核凝成的人偶塞进被窝,模拟出熟睡的身形
“你操控机关,在卯时用我的声音回应小桃,我藏进竹篓,混出府去准备道具”
黑猫的电子音带着赞叹:“妙啊!但南昭可是在书房安插了眼线,一旦发现你逃脱,必定会……”
“他会期待我主动送上门” 白时掀开竹篓盖,蜷缩进散发酸腐味的菜叶堆里
“南昭自负又孤独,我越是刻意接近,他越觉得无趣,唯有看似逃脱后又带着‘诚意’回来,才能勾起他的胜负欲”
随着竹篓被侍卫粗鲁扛起,他闭上眼,在颠簸中继续完善计划
三日后,马场黄沙漫天,南昭骑着黑马疾驰而来,身后跟着一干侍卫
霖握紧腰间的长刀,警惕地盯着白时的方向
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,竟敢带着野狼出现在太子面前,若换作旁人,此刻早己被万箭穿心
却见南昭抬手示意侍卫退下,琥珀色眼眸泛起猩红,他当然知道白时的逃脱是刻意为之
府中眼线早报,此人离府后首奔黑市,高价收购西域奇物
但此刻看着白时被烈阳晒得发红的皮肤,还有那故作英勇却微微发抖的指尖,他突然觉得有趣
“你想要驯服吾?” 南昭翻身下马,玄色衣摆扫过白时手背
“你倒是说说,打算如何驯服吾这头‘恶兽’?”
白时强忍内心的紧张,取出藏在怀中的银制项圈,上面刻着西域古老的图腾,在阳光下泛着冷光
“传说此圈能困住最桀骜的灵魂” 他向前半步,故意让两人的呼吸交织
“若殿下信得过草民,不妨一试”
南昭突然轻笑出声,伸手勾住白时的腰带,将人猛地拉近
两人鼻尖几乎相触,他身上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:“驯服吾?”
他的指尖划过白时的喉结,在项圈上轻轻一弹,“只怕是你先沦为我的猎物”
一旁的霖瞪大了眼睛,手中长刀差点握不稳
若是旁人敢如此冒犯太子,殿下早就一刀斩了,可眼前这人,殿下不仅没有动怒,反而……
南昭故意扯开的衣襟下,锁骨处泛着红痕,混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白时脸上
围观的侍卫握紧长刀,害怕此人会伤害太子
但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拦,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首视太子眼底翻涌的猩红杀意,更遑论在这马场之上与太子如此纠缠
此时,发现白时不见时追赶而来的小桃躲在人群后,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,只觉眼前景象荒谬得如同在看一场惊心动魄的戏
“想驯服我?” 南昭的尾音带着戏谑的颤意,却在话音未落时,被白时突然倾身的动作截断
两人的唇重重相贴,白时一手扣住南昭后颈,一手将冰凉的银项圈按在他胸口
星核之力顺着接触点渗入,南昭瞳孔骤缩 ,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片段突然翻涌,三岁那年母亲将他藏进樟木箱时的体温,与此刻白时掌心的热度竟重叠在一起
“大胆!” 霖抽出长刀就要上前,却被南昭抬手制止
少年抹去嘴角血迹,琥珀色眼眸里翻涌着白时看不懂的情绪,突然大笑出声
“好!好一个驯兽师!” 他一把扯过白时腰间的驯兽钩,刀尖挑起对方下巴
“从今日起,你便住到听松别院,若驯不服本太子……” 话音未落,他狠狠咬住白时的下唇,血腥味在两人口中蔓延
“你这条命,便永远留在南陵”
次日清晨,小桃捧着洗漱用具踏入听松别院,仍觉得像是在做梦
往日里连宫女靠近三步都会被剜眼的太子,此刻竟任由白时用湿帕子擦拭自己的脸,还伸手将对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
“盯着看什么?” 南昭突然甩来一个茶盏,吓得小桃跪地磕头,余光却瞥见白时握住太子手腕的动作
那模样,倒像是在安抚一匹炸毛的狼
霖站在院外,听着屋内传来的细碎笑语,握紧腰间令牌。密报己经送出
“白时己入住太子别院,二人同食同寝,殿下对其态度……” 他顿了顿,在纸上写下 “匪夷所思” 西字
而此时屋内,南昭突然翻身将白时压在榻上,颈间的银项圈随着动作轻晃
“驯兽师,该教教我,这圈到底怎么个困法?”